当前位置:

生命的呐喊-----我读刘华旺的老木房子山水画

来源: 美术湖南 作者:孙太平 编辑:李进锋 2019-11-05 09:45:58
—分享—

人是有生命的。

各种事物都是有生命的。

养在大山怀抱里的老木房子也不例外。

随着岁月的流失,矗立在风雨中的老木房子越来越年迈。随着钢筋水泥森林的雨后春笋涌现,养在大山怀抱里的老木房子显得越来越不时髦,越来越淡出你我的视线,越来越步入被遗忘的境地。

可是,这样的老木房子曾经住着我们的祖先,这样的老木房子曾经是我们对家乡怀念的一种图腾。它们没有理由不存在下去,它们没有理由从我们的视线、心灵中消失。

于是,留住老木房子,让老木房子的身影牢牢扎根在你我的脑海,是有历史使命感的真切呐喊。

有一个有心人依稀听到了这样的生命呐喊,他就是画家刘华旺先生。他的心灵于此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拿起手中的笔,怀着对老木房子深深的眷恋和爱,和老木房子们有了特别的心灵沟通和对话。于是,浓墨重彩下的各色老木房子从大山走来,从田间地头走来,走进你我的心田,牵起我们的乡情,撩拨我们的乡愁。

我们要追寻,为什么独独是刘华旺先生钟情于此?

刘华旺先生说:“我出生在老木板房里,曾经工作在木板房里,与木板房有着四十多年的不解之缘。木板房那种结构简单而内涵丰富、深含科学和哲理的建筑风格,使我肃然起敬。那种冬暖夏凉、安逸舒适的感觉永远难忘。老木房可能就要绝迹了,我必须为它做点什么。于是,我决定为老木房画像立传,使它至少能留于纸上,不在人们的印象中消亡。”

我们在这里找到了答案,原来是画家本人和老木房子有着深深的不解之缘。某种意义上,画家本人已经在骨子里淬炼成老木房子的代言人。

画家画什么取决于画家接受过什么样的美术教育和自己的喜好;画家能画好什么取决于画家有什么样的生活,以及从其生活中吸取了多少才情和养分。作为山水画家,只有画他栖身过的山,画他喝过的水,才会有打动人心的画作。画这样的山,其山是生命之山,一定是鲜活而富有灵魂的;画这样的水,其水是生命之水,一定是灵动和富有生机的;画这样的山水之间的花草树木、飞鸟虫鱼也是生面别开、生机勃勃的。

一切精美的艺术都是来源于生活,也只有来源于生活的艺术才可以臻于精美。华旺先生的艺术就来自于他生于斯长于斯的故里,来自于他用心灵感悟过、用双脚丈量过的土地。

我心目中华旺先生的画作是一个什么形象呢?

第一,是不犯“六气”的高雅之作。

常说,画忌“六气”。是哪“六气”?“一曰俗气,如村女涂脂,着花衣花裤,见之令人作呕,也叫庸俗气。二曰匠气,也叫市井气,无笔法墨法,虽工细而无力无韵,如工艺品中的画面非常甜俗。三曰火气,也叫霸悍气,用笔剑拔弩张,似乎苍老,习气纵横,着色艳丽。四曰草气,就是草率气,急躁求成,油滑草率,笔墨漂浮,粗而不雅。五曰闺阁气,即线条软弱,骨力全无,如妇女描花。六曰蹴黑气,即污胀气,不知理法,无知妄作,远近不分,层次不明。”华旺先生的画厚重、古朴、丰茂、坚实,完全没有了“六气”,而是一种不谙人世没有世故的天真,是一种不矫揉造作没有哗众取宠的自然,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新,是一种实实在在没有丁点虚情假意的高雅。

第二,是有自己笔墨语言和特殊技法的风格之作。

风格是风貌和品格的交融,是画家的生命所在,画家最忌没有自己的风格。但是,一个画家要真正形成自己的风格又是何其之难。关于如何才能形成风格,下面这段话是一个很好的诠释:“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形成风格要弃夷以近,要涉险以远,要有志也。华旺先生有志,他立志要为老房子立传。只要那里有老木房子,山高路远坑深何惧?他一定会独自驰骋,去心追手摩。近乎写实的构造,以险取势的机理,自然脱俗的浓淡,炊烟缭绕的情境,就是他笔墨语言的鲜明特征和风格。而其独创的“纸笔山水”也就是用废纸濡墨创作作品的特殊技法更具有辨识度和他人的不可复制性。应该说,刘华旺先生已经形成自己的风格,再假以时日,会更完整、更精美。

第三, 是既丰富又细腻的灵魂之作。

丰富而不细腻的画面有草率杂乱之感,细腻而不丰富的画面有小气慌乱之态。华旺先生的画很丰富,人物、山花、树木、瓜果、家禽、箩筐、斗笠、犁耙、水车、小船等等都收入画中,画面有琳琅满目的丰富之态、丰裕之景。

关于用细节来表现细腻,我最心喜朱自清的这段文字:“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是——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有动有静,有虚有实,有无奈有希冀,有人生概叹有诗情画意。难能可贵的是,华旺先生的画,不但取景丰富,更是刻画细腻,他的这种细腻近似散文般的描写,近似小说般的刻画,近似诗歌般的抒发,时不时还有点戏剧般的冲突,其细腻也是用细节来表达的。他的细节是用近乎工笔画的笔调画出来的犁耙、箩筐、斗笠等,细致入微、真实不虚、鲜活亲切,把这些似乎没有生命的东西画得活灵活现,赋予其生命。犁耙取下来就可以耕地,箩筐取下来就可以挑担,斗笠取下来就可以避雨遮阳。我曾经问过华旺先生,你何以把箩筐、筛子、簸箕等等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画得如此富有生机?他告诉我,他做过篾匠,亲手织过不少这些东西。这下我明白了,这些东西不是他画的,分明是他把过去亲手织好的这些东西挂在他的画里。

第四,是牵肠挂肚的情感之作。

房子老了,风貌还在;立柱斜了,风骨还在;窗棂朽了,风姿还在;你我远行,思念还在;山花重开,希望还在。

看到老木房子老去的容颜,我们担忧,它还能经受多少风雨和岁月的洗礼?我们想为它重获生机;对于歪斜的立柱,我们担忧,它还能挺立多久?我们想和它并肩在一起,共同支撑生命的大厦;对于朽败的窗棂,我们担忧,它还能风姿绰约几时?我们想为它修复再浓妆淡抹。华旺先生的画作,把渐行渐远、行将消失的老木房子拉近到了我们的眼前,老木房子的风貌、风骨、风姿重新刻入我们的脑海,我们远行的思念有了寄托和依靠。

他把老木房子画得沉重,于是我们牵肠挂肚。

他把老木房子周围的山花画得烂漫,于是我们充满希望。

正是因为这些,刘华旺先生生命呐喊式的山水画,不仅有文化艺术层面上的意义,更有历史长河中承载的使命价值。

我们已没有任何理由忽视他的山水画,除了重视,那就是要越来越重视。

此时来说几句“面相”的话。我不会相面,但在刘华旺先生的一次绘画艺术座谈会上,我说,从外相和气度来看,刘华旺先生有一个大画家的样子,敦实的个子、憨厚的身形、坚毅的目光、不屈的内心、不变的追求,其外形和精神上和我省的大花鸟画家王憨山先生有几分相似,也许,刘华旺先生就是湖南山水画界的王憨山。我还说,刘华旺先生还有一个很好的名字——华旺,华旺和画旺,一音之声,一韵之诗。华旺必定画旺!

来源: 美术湖南

作者:孙太平

编辑:李进锋

阅读下一篇

返回新邵新闻网首页